金鴉

源氏兄弟極道AU <娑羅雙生> (四)

前篇點此 <娑羅雙生 之三


「……薄綠,我們不可能會答應的。」

 

在膝丸要回髭切身邊前,曾經詢問兩個好友願不願意跟他一起走,而那時少年這樣說道,雖然笑著,卻像下一秒就會哭出來似的。

 

「兄長他對有能力的人向來都禮遇有加,如今牛若組已經……不是要你們忘記頭兒,只是你們也該為自己打算。」這番話連膝丸都覺得自己有些無情,於是他期期艾艾地解釋著:「我也很尊敬頭兒,說不定跟對八幡老爹一樣尊敬……但兄長、兄長他……」

 

很難再有其他組織能取代牛若組在他心目中的地位。

他進到牛若組時正值新春,組裡上下洋溢著過節的愉快氛圍,恰恰沖淡了他跟髭切別離的惆悵,為他起名「薄綠」的組長是個很有個人魅力的上位者,為人處事上有很多值得借鏡之處,在他身邊的確讓膝丸獲益良多。

 

其實,義經真的待他不薄,這些年待在牛若組受到的敬重跟信賴讓他逐漸將牛若組視為自己的歸宿……若不是髭切還需要他,說不定在肅清結束後他就順勢回歸正常社會了。

 

「我知道。」沒有怨恨膝丸的意思,少年用稍嫌稚氣的語言努力表達自己的想法,「可是,就跟薄綠覺得你的哥哥很重要一樣,那個人對我來說也非常重要,非常非常……所以我不能跟你走,對不起。」

「總要有人照顧今劍。再說,髭切跟鬼武會的那位太近了,看到難免難過。」一直沉默不語的友人拍拍少年的頭,強撐的要膝丸安心的笑容說道:「大不了跟今劍一起回老家,沒哪裡是活不了人的。」

 

據說義經自盡時,少年就在他身邊,年幼的孩子親眼目睹牛若組的組長將槍枝含進嘴裡,扣下板機後血跟腦漿噴上牆壁,更把少年那頭銀白色的頭髮濺成斑駁的色調。

另一位友人的養父是義經最得意的助手,事發時用自己的身體權充人牆堵在門口,即便挨了子彈還是挺拔地站著,直到力竭而亡也沒有倒下,而名為岩融的友人跟隨養父奮戰到義經死亡的那一刻,之後更是保護因為義經之死大受打擊以至於無法動彈的少年撤退到安全處,堅忍的毅力使人動容。

 

那時膝丸正在國外處理義經託付給他的生意,接到消息用最快的速度回國,那場肅清已經塵埃落定,只來得及參加喪禮並且向兩位友人道別而已。雖然沒有人出言責怪,膝丸仍舊十分愧疚,可他想到的彌補卻被拒絕了。

 

「薄綠要小心,髭切跟賴朝…跟那個人的感覺有點像。」

「今劍,別對薄綠說這種話。」

「……我會小心的。」膝丸低聲道,盡量讓自己的表情真誠到能騙過兩個友人。

 

沒說出口的是,就算真的有那麼一天,髭切對他刀刃相向,他大概不會有任何反抗,說不定還會直直走向髭切,直到對方的刀直直沒入自己要害為止。

 

因為他相信,髭切會殺他一定有自己的考量。最為珍視並不等於不能拿來利用,為了組裡、為了八幡託付給他們的清河會,如果真的有必須用他的死亡來交換些什麼的一天,髭切跟他都不會有任何猶豫,這是他們一直以來都抱持著的覺悟跟信念。

賴朝跟義經不懂、看著賴朝跟義經反目的今劍岩融也不會明白這種沒有絲毫根據的信任,所以面對今劍的質疑膝丸並不覺得被冒犯,只是避重就輕的回應著,希望友人能安心一些。

 

「唉……」想到在那之後就杳無音訊的友人,膝丸忍不住嘆了口氣。髭切咬傷的部位逐漸結痂,刺癢難耐的感覺讓他忍不住分心。

 

很明顯的,髭切不希望他探查友人的下落,卻連試探性的提問都沒有,仍舊看著他在組裡忙進忙出,還會笑說自從他來了之後自己就清閒很多,弟弟真是可靠云云。

 

很明白牛若組對他的重要性,大概是不想聽他撒謊說自己一點都不在意吧,所以從刺青店回來後髭切才會連問都不問……還有,如果他的回答是肯定的,屆時髭切身為提問者卻又不准他探查友人下落,只會把場面弄得很難看。這麼看來,當作什麼都沒發生對髭切來說的確是最穩當的處置。

 

看著神色如常的兄長,膝丸在心裡抱怨了幾句,被拿捏的感覺真是……

 

「弟弟心情不好嗎?」

「沒這回事……抱歉稍微走神了。」

「不要緊,反正談判是在晚上,還有一點時間。」將身體完全放鬆靠在椅背上,髭切狀似舒服地瞇起眼睛。

「兄長,這樣子很難看!」整個身體都滑到椅子上、隔著桌子只能看到蓬鬆的髮頂,半點身為組長的威嚴也無。

「反正這裡沒有別人。」稍微把姿勢調得好看一些,髭切一臉不在乎的樣子,「盯了一整天的報表,弟弟也該稍微休息一下了。」

 

髭切的八幡組雖然是剛成立的團體,成員倒也不少,畢竟同時背負鬼武會若頭的身分,在資源跟人手上自然不會寒酸到哪裡去。

位於市中心大樓裡面的八幡組持有最頂部的三層空間,可髭切平日裡只待在自己的辦公室,不怎麼親自監督組員的工作狀態,而對髭切多有敬畏的手下們除非有要事不然也不會貿然打擾,這讓髭切的行事更加隨心所欲。

 

說不過對方,報表檢查得差不多後膝丸按下存檔鍵,遵照自家兄長的指示趴在桌子上小睡一會,期間似乎聽到髭切講電話的聲音,語氣冷淡得有些陌生,至少有記憶以來髭切都不曾用這種語氣跟他說話,他模模糊糊聽了一陣子,確認沒什麼當即需協助處理的事務後就真的睡著了,畢竟八幡組才剛起步,有太多事要處理,這陣子把他跟底下人都累得夠嗆。

 

醒來時髭切正靠坐在桌沿,饒有興味地盯著他看,被手套包覆的指尖離他的瀏海只有幾公分的距離。

也不知道對方這樣盯著自己多久,膝丸慌張地退了幾步,辦公椅險些撞到牆壁。 

 

「兄、兄長…時間到了嗎?」為了掩飾害羞,膝丸輕咳了幾聲,顧左右而言他地問道。

「差不多了喔。」

 

剛剛膝丸垂在桌上的瀏海彎成很好看的弧度,讓他興起想觸摸的念頭。

繞過桌子,髭切繼續剛剛被打斷的動作,走到胞弟面前,整個手掌撩起對方遮住半邊臉的瀏海。

 

大概是平常都被頭髮遮住的關係,雖然跟左半邊臉沒什麼不同,對髭切而言依舊很新奇,像發現什麼新玩具似的,他直勾勾地盯著看,甚至把手覆在上頭,沿著眉骨一路向下,用很慢的速度滑過眼角跟臉頰。

熱度從手套傳遞到他的掌心,髭切看著膝丸滿臉通紅卻強自鎮定的樣子,不禁起了玩心,用手指來回輕撫。

 

相較於溫柔的動作,說出來的話卻毫不體貼:「等會兒弟弟可不能用這個表情參加談判啊……被其他人看到的話,我會很困擾的。」

明明是連指責都不算的調侃,膝丸卻露出有些委屈的表情,這讓髭切忍不住莞爾。

 

傍晚,八幡組的組員們看著兩人走出平日裡總散發著生人勿近氣場的組長辦公室,不知怎地,總有種山雨欲來的錯覺。

 

組長跟平時一樣,彎起的唇角讓人沒來由感到心底發怵,因此從那張臉實在看不出什麼端倪;可另一方面,身為若頭輔佐的青年平日裡嚴肅歸嚴肅,總還能上前攀談,此刻卻沉著一張臉,好像跟他多說一句話就會被怎樣似的。總之,看起來比平常更不好惹。

 

難道,情勢不太樂觀?

 

心想今天的談判說不定比平常更嚴峻,所以影響到這兩人的心情,底下的人莫不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就怕搞砸了什麼惹毛他們,負責開門的年輕人身體更是抖得像篩子一樣,車門開了兩次才開穩妥。

 

直到他們坐上雷克薩斯並緩緩駛離,底下的組員才悄悄鬆了口氣,趕緊坐上後頭的車輛跟上車隊,一刻也不敢耽擱。

 

車內,把手下們嚇得夠嗆的兩人並肩而坐,刻意維持的安靜讓氣氛有些微妙。

正當膝丸想率先說些什麼時,髭切突然噴笑出聲。

 

「原來弟弟喜歡用兇惡的表情掩飾害羞嗎?可把他們都嚇著了。」

「……您就少說幾句吧,兄長。」

 

捂著熱度未消的臉好一陣子,膝丸悶悶地抱怨道,難得不問過髭切,逕自把冷氣調低幾個刻度。


<下篇點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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